铁马与冰河不存在于我这安宁之人脑中。我却与这诗人有着一般的机遇:躺在床上听雨嘛,我却惟偏爱这夜雨。我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一天发生的事,悲喜、争吵、遭逢……我叹着气坐起身,想起能让我安静的夜雨。
以往,夜晚飘起雨点时,总是打在窗户的不锈钢防护栏上,我喜欢听到那样啪嗒啪嗒的声音,就能知道外面是在下雨了。我立刻便起身,跑去窗边,怀着期待拉开窗户:我无法描述那一瞬间的冲击于我而言是怎样的。我只能感觉到满世界的气一下子涌在我的脸上,涌进我的鼻子里,我的脑子里,那气是凉的、甜的、醇的,冲得我缓不过神来,我使劲儿地、贪婪地吸着空气,我是闭着眼的,我的精神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享受那样的感觉。我慢慢地把我的眼睛睁开:树很绿,简直在滴下来绿色的水,草也是,还有小小的小黄花儿,都是柔柔的,嫩嫩的——尽管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的视线仅局限在窗户缝隙的那一方,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一两个缩起脖子弯着腰,头上盖着什么东西的人跑过,我觉得很美好。路灯照亮一片小小的区域,地上的小虫子都不知道去哪了,兴许是钻进土里避雨了罢。
我把手伸了出去,伸得长长的,望着深不见底的天,可是我什么也接不到——啊,可能是上面有房檐遮着了吧。我只得噘了噘嘴把手收了回来。我想,雨应当是用全身心来感受的,便下楼去了。
广场上空空旷旷的,黑洞洞的,只有远处万家灯火拼成一片朦胧的星星点点的光亮。我就站在最中间,那整片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我打着伞遮住周围的视野,我只看清周围地面上不停落下来的雨掉在水坑里激起一圈一圈大大小小的涟漪,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停,我在那片地方走动,一种莫名的舒畅就弥漫在我周遭,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迷醉在这个黑黑的打着伞的静静的雨夜,我就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放下了伞,雨倒在我的身上。我甚至就想敞开了躺下来,躺在广场的雨里,任凭雨打落在我身上,任凭它把我冲到哪去,我就敞开了睡上一觉——唉,还是算了吧。
我便安静地走在路上,周围也只有雨声,我很喜欢。很喜欢这样静谧温柔的夜。我的思绪又回来了,回到我刚想完事儿的床边,我想关了灯,静静地睡觉,外面没有在下雨,我就在梦里静静地在梦里听燕和园清甜静谧的雨了,晚安。
住在夜晚的雨中,我是这西北最大的王;流浪在园子街头,我是这世间最美的雨娘。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雨,冰河也是雨。
指导老师:马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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